第九章 整装待发 - 《行走的大羊腿》

石头

川军团大院内，廖铭禹正端坐在堂屋中央，桌上正放着一份从黑市淘来的滇西边境地图。

他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着南天门和英军机场的地形与路线。缅甸那边的原始丛林，可是号称拿着地图都能迷路的地方。

经过了十来天的短暂训练，这帮炮灰们终于勉强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小组战术。

他们现在大概能明白什么是交替掩护行进，什么是小组分段突击，缺乏的只是队员之间配合的默契感。廖铭禹交给他们的还是最简单但最实用的三三制小组突击战术。

与小鬼子的三角队形不同，三三制小组战术讲究的是小组之间的协同配合，而不是三个人一个组各自为战。是一种极为高效的班组突击阵型。

一个步兵班分为三组，每三人形成一个战斗小组，三组呈分散且彼此衔接的形式，每组间隔20米左右，行进中随时做到交替掩护。

可呈倒梯形配合掩护，亦可呈V字箭形分散突击。

小组队员之间不可紧凑，因为在丛林中炮弹手雷等物的爆炸一般是在树上爆炸，弹片会向下成扇面杀伤，队形撒开些可以尽可能减少伤亡。

还有三三队形可使火力在短时间内达到最大，并形成交叉火力。

廖铭禹最近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上购买了20支司登冲锋枪，据说是一位英格兰军官偷偷从英军部队里搞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流到了禅达黑市上，连带着还有2000多发9mm口径的手枪弹，为了吃下这批枪支弹药，廖铭禹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

司登冲锋枪骂名很多，这枪故障率极高，爱卡壳，子弹威力弱，甚至容易发生走火事件。但是他也有造价便宜，而且子弹散布小，精度相对不错，射速高的优点。

虽然不能和汤姆森比，可这都啥时候了，就别不拿豆包当干粮了，有就不错啦。这20支冲锋枪正好分配到各个战斗小组组长手里，进一步的增强了小组之间的火力。

不过这枪发下去的那天，廖铭禹就要求，在没有打仗的时候子弹绝对不许上膛，就算处于上膛状态也要时刻注意枪口朝下，谁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不然真发生乌龙事件可就没地哭去。

除了司登冲锋枪，廖铭禹还去买了一些黑市上零售的7.92子弹和9毫米子弹，冲锋枪子弹消耗量惊人，没有充足的子弹供应根本撑不了一场战斗，还有国内自造的手榴弹，望远镜，指南针等物资。尽可能的把这支部队武装到牙齿。

现在93人被廖铭禹分为3个排，每排30人，每个排3个班，由九名战士和一个班长组成。20把冲锋枪发下去，至少保证每个班有一到两支自动武器，这样班组火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就是机枪差点意思，就迷龙的一把捷克式。

“团座，上次采购的那一批粮食差不多快吃完了，这次咱们要再去买点吗。”孟烦了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说道。

这十来天里，廖铭禹给他换了三次药，这小子基本上也快痊愈了。

“腿好得差不多了嘛，现在走路不用杵拐棍了？”廖铭禹放下放大镜，抬头微笑的问道。

拍了拍自己膝盖，孟烦了自豪的说：“嘿嘿，这得亏团座您的医术高啊，不然小太爷要是交到兽医那个老梆子手上，不得把腿给我锯喽。”

“啊湫…！”隔壁还在埋头整理急救包的郝兽医猛然打了一个喷嚏，擦了擦挂在嘴皮上的鼻涕，嘴里嘟囔道：“哪个天杀的骂额咧？”……

廖铭禹起身检查了他的绷带，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说道：“看今天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你小子可别沾水，要是再感染了，老子可不管你。”

“放心，团座，这条腿现在比我娘老子都亲，我还能不宝贝儿着吗。”孟烦了开着玩笑说道，同时内心也对廖铭禹的关心感激不已。

廖铭禹转身走到门口，点了一支香烟，默默地看着外面正在喊着口号训练的士兵们。

“差不多是时候了”

“烦啦，你今天再去买点猪肉，香醋，白面，让蛇屁股开几个牛肉罐头，晚上做饺子。前两天买的那两只老母鸡也一道炖了吧。”

“对了，再带两坛烧酒回来，晚上我陪兄弟们喝两杯！”廖铭禹背着手说道。

“团座，咱们…这是要去对面了吗”猴精的孟烦了哪能猜不到廖铭禹话里的意思。

“嗯”

“这一次，你们不再是炮灰！”廖铭禹斩钉截铁的说道。

孟烦了的身体颤了颤，深呼一口气，标准的向廖铭禹敬了个军礼。

……傍晚，大院内。

蛇屁股正在和几个会做饭的士兵包着饺子，他那把砍过人的菜刀在砧板上下翻飞，把一块块猪肉剁成了细细的肉沫。

“你把白菜切小点啦，切这么大包不好的啦。”

“面要用力擀的啦，不用力不筋道不好吃的啦”这个蛇屁股，不愧是川军团里五星大厨。手上动着嘴上也不停。

旁边案板上还放着10几个牛肉罐头和两坛烧酒。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架着一口大锅，两个士兵正在添柴加火，里面炖着两只肥嫩的老母鸡，哇～那迷人的鸡汤香味，隔着半个禅达都能闻到…馋得这帮刚训练完回来的士兵哈喇子直流…

这几天虞啸卿的兵也来到禅达镇上整理出一支队伍，由何书光跟张立宪带领着训练。

不过他们可没这么好的命，天天三顿吃的是馒头下稀饭，也就能管饱，倒是比白水烩南瓜强多了，肉什么的，那是想都不敢想哦。

这不，一帮张立宪手下的兵顺着川军团做饭的香味，来到川军团大院门口，像叫花子一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人家的饭碗，赶都赶不走。

“去去去，你们这帮愣子，哪来回哪去，想吃肉你们没那命。”

“谁让你们不早点来我们川军团，现在后悔想来啦？没门。”

康丫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朝着门口那帮士兵说道。那贱贱的模样着实有些讨打，殊不知半个多月前他自己也是和别人一样的揍像。

“开饭咯！”

众人齐刷刷的拿着碗筷，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大碗白菜猪肉饺子。部队里没有那么多讲究，大伙儿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院里蹲不下的就到屋里，要么到阁楼上，整个大院里是挤满了人。

蛇屁股带着两个士兵被指派给众位大爷们倒酒，倒着倒着他也不乐意了，自个儿捧起坛子就开喝。

“大伙先吃饺子，吃完饺子再喝鸡汤，那边还有白面馒头和牛肉罐头，就着鸡汤吃那叫一个香啊”

“好！”大伙欢呼雀跃。

廖铭禹也跟着大家坐在一起，他手里拿着一碗酒，招呼着众人开吃：“蛇屁股，看好锅里，别都吃完了，给站岗的弟兄留一份！”

“听到啦团长！”

“要麻你个四川猴子，你偷老子酒喝干嘛，你站住，你个瘪犊子玩意老子整死你！”迷龙跟要麻又疯成一团。

“咕噜咕噜……嗝，咳…咳咳！”

“哎呀，不辣娃娃，你慢点喝，着啥急嘛”兽医心疼地跑过来给他后背拍了拍。看这小子喝个鸡汤被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我滴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滴爹娘！”

迷龙仰着头，眼角含泪，唱起了老家的歌曲，这顿饺子，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远在北方的故乡。

抹了一把眼泪，迷龙嚷嚷道：“哎呀，这老天爷真欠儿，吹这么大风把老子眼睛都给眯了”

众人默然……

没人去嘲笑他那蹩脚的借口，他们都一样，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同样也都思念着自己的家乡。

“兄弟们！”

廖铭禹这时候站起来，对大伙说道：“好好跟着我，等打完了这场战争，老子带你们回家！”说完干掉了手里的一碗酒。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半个多月的接触下来，大伙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位爱笑但也爱骂人的团长，他魄力十足，手段狠辣，但又爱兵如子，一点长官架子都没有，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甚至还亲手照顾医治伤员，哪都好，就是喜欢骂娘。

团长现在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团长让他们干啥，他们就敢干啥。

他们再也不是没人要的炮灰。他们也有了自己的信仰！

……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老天爷变了脸，几个闷雷一打，天空下起来瓢泼大雨……

“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啊，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啊”

迷龙兴奋地脱光衣服站在雨里洗起了澡，嘴里还飙出一段二人转。

“诶要麻，过来给老子搓个背。”

“你龟儿是哪个滴老子哦”要麻没好气的别过头，看都不想看他。

“你是我老子！行了吧，来，给儿子搓个背。”迷龙不要脸的喊道，借着酒劲在雨里放飞自我。

这话倒是说得要麻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嘿嘿一笑，也不嫌事大，挽起袖子走过去：“要的嘛，那老子就给你搓一哈。”

“诶，对喽，来，给儿子好好搓一搓”

“你龟儿子还是把裤子穿好噻，甩来甩去像啥子名堂嘛”

“那你给我穿噻。”迷龙学着要麻的口音说道

“穿你仙人板板！”

哈哈…众人看着这俩人在雨里疯着闹着，捂着肚子笑成一团。

这俩还真是对活宝。廖铭禹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放缓的目光看着这群可爱的铁憨憨们，他心里也泛起一丝怜悯。

明天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不知道这一战会有多少士兵永远埋在那对面的异国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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