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救“情郎”

石头

“啊，怎么可能？”
少女心里虽极讨厌吴楚，但好歹他也救过自己一命，如今听说此人必死无疑，多少有些不忍。她神情激动，手指不自觉的加重力道。只听见葫芦“咔嚓”作响，中年男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道：“女娃子，小心你手上的神龙！”
老者虽未明说，一双眼睛却也死盯着葫芦不放，准备随时出手抢夺。少女见其如此，心中疑窦顿生：“奇怪，十四洞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况且这两人的武功在我之上，下毒的本事更不必说，他们没理由对我再三忍让的？那么何至于如此呢？”
少女略一思索，便知道了缘由：“是了，定是他们在乎这灵蛇，因此投鼠忌器！”
少女连退数步，远远站在三丈之外。两人本待下手夺宝，没料到这丫头竟然先他们一步躲开，不由神色微变。
少女见所料不差，有恃无恐的道：“我知道十四洞的毒功了得，两位前辈想要取我姓命易如反掌。如今咱们相距三丈，无论你们使什么手段，我都能在临死之前杀掉神龙，你们信不信！”
老者对这少女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他表面上却仍是和蔼可亲的笑着道：“我相信丫头你有这个本事！说吧，你想要什么，咱们可以商量！”
“好！”
少女道：“你先医治好我的朋友，剩下的咱们再谈！”
中年人忍不住骂道：“你这丫头没长耳朵吗？这小子被神龙咬过，必死无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他！”
“哦！”
少女道：“既然这样，那就让这杀人凶手给他陪葬得了！”
言罢，她手上加重力道，葫芦立时又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立马就要被捏碎。老者看在眼里，当下急忙道：“丫头且慢！这神龙年龄尚幼，毒性不强。老夫勉力施为，或者能救这少年一命！”
少女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摇晃着葫芦道：“你最好麻利点，这葫芦里盛的可是雄黄药酒，我可不知道泡得时间长了会怎样。”
两人听了心中更是着急，要知道雄黄之类的药物最克蛇性。泡久了一条神龙可就废了，他们这么年的心血也就付之东流。老者恨不能立马把吴楚治好。他快步走到吴楚身前，看见他面色红润，左臂虽肿得老高，毒性却没漫延到心脏。心下暗道：“这小子常年喝药酒，对蛇毒已有了抵抗力，这丫头也机灵，封住了他的穴道，否则真是神仙难救了。”
他取了随身携带的一套做工精细的小刀具，当下沿着吴楚的筋脉，自下而上的划了数十道小口子，两指不住的挤压创口，只见血口处溢出大量黑色的浓稠血液。吴楚虽在昏迷之中，却也是眉头紧皱，牙关紧咬，显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过不多时，创口处的血液逐渐稀释，颜色也淡了许多。老者擦了把汗，从背篓中取了几味草药放嘴里嚼了起来，又取来一只鸡蛋大小的蝎子，在吴楚胳膊上蜇了几下，蝎子在他手中略微挣扎，不久便没了动静。老者吐出草药，将它们涂在创口上，撕下半截这袖子替他包扎好，又取出一枚白色丹药给吴楚服下了。
少女远远在一边看着，眼见吴楚的手臂由乌青转为苍白，便知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老者对少女道：“丫头，我已经照约定将你情郎的毒解了，不过他失血过多，若不及时医治，仍然会有生命危险。你还不快将神龙还我！”
“什么情郎啊，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少女红着脸骂了一句，又道：“灵蛇我自会还你，但是呢，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老者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
少女居然问了个其名其妙的问题。
中年男人忍她很久了，直言不讳道：“也不能说是可恶吧，至少是十分讨厌！”
“那么……”
少女话锋一转，又道：“如果我把灵蛇交给你们，以你们的性子岂不会肆无忌惮的报复我！到时候我们的小命还会落在你们手上，是不是！”
老者默然不语，一双阴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少女，少女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能调教出这样智计百出的丫头，她背后的势力一定很不简单，若是今天放走她，日后定会惹上麻烦，不如…一了百了！
他面不改色的问少女：“你想怎样！”
少女眼珠子一转，道：“不如这样吧，我现在便将这灵蛇放了，你们专心捉蛇，无暇他顾，我们也有时间逃命，你们看怎么样？”
中年汉子听了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神龙极难抓捕，你若放了它，我们便再也抓不到它了。”
老者忽然桀桀怪笑道：“好，好个丫头，真是狡猾！”
少女下意识的握住剑柄：“你什么意思！”
老者背着手，似无心实有意的靠近吴楚，轻笑道：“你以为能骗得了老夫吗？你根本不敢对神龙怎样！”
少女指节发力，葫芦上露出几道细小的裂痕。她凝视两人，低喝道：“你们看我敢不敢！”
老者依然不动声色：“这神龙毒性极强，捏死它，你也会中毒而死。就算没被毒死，也难逃我们的手掌心。丫头你不傻，你决不会为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子搭上自己的性命，是不是！”
这下轮到少女不说话了，她和吴楚不过是萍水相逢，救他的命也是量力而行。既然老者已经看穿，再想威胁他们就行不通了。
老者嘿嘿冷笑着踩在吴楚手臂上，微微用力，伤口处立时血流如注。
老者道：“丫头，咱们不妨就这么耗着，看是我的灵蛇先被酒水泡死，还是你情郎的血先流干！”
“都说了他不是我情郎！”
少女不耐烦的道：“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哈哈哈哈！”
老者放声大笑道：“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了！”
他脚下一顿，只听得“咔嚓”一声，吴楚的右臂竟然生生被踩断。老者厉声道：“丫头，我数三声，你若再不将神龙交给我，老夫立马取这小子性命！”
“哼，干嘛要听你的，交出来我岂不也受你摆布？”少女不甘的反驳道。
“一”
“你信不信我这就杀了狗屁神龙！”
“二”
“算你狠！”少女咬牙道：“要不我们再……”
“三”
“我答应！”
少女情急之下将葫芦远远的扔了出去。她手起剑落，一道剑气挥出，直直劈向葫芦。二人虽然怒不可遏，却也知道这不是斗气的时候，当下双双抢出，一个去抓葫芦，一个挡下剑气。待他们回过神来，却见少女已经拽着吴楚跃上白马。那马儿神勇不凡，一声长嘶，四蹄翻飞，眨眼之间已经奔行十数丈之外，两人轻功虽高，却比不上如此神驹，再不可能追上他们了。
老者气得胡子直抖，居然让一个小鬼给愚弄了。他叽里咕噜的咒骂着，恨不能把南疆最恶毒的诅咒全都施加在他们身上。便是那中年人也咬牙切齿，从来没遇到过敢如此和十四洞作对的人。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
好在此行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老者自我安慰着晃动着葫芦，里面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他面色一变：“神龙不在里面！”
“奶奶的，被这个丫头给骗了！”
二人正愤愤不平，却在前面空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只木匣。拾起木匣，里面是一封银色的帖子。老者收下木匣，一丝不意察觉的奸笑浮现在嘴角。
“死丫头，臭小子，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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