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传说中的舔狗

石头

少女想尽了办法仍是耐何不了吴楚，她心绪不宁，招式上自然没有刚才严谨。吴楚却是越打越顺手。此消彼长，时间一长，少女全然落了下风，被吴楚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吴楚初时以为这姑娘是故意相让，可是拆了过百招，他发现对方不过是内力稍强而己，其招式之精妙，身法之变化，竟然还比不上自己。他不禁在想，这种身手是怎么和任超武对拆两百余招都不落下风的，人家可是子午门的大弟子啊。
他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直说了出来：“姑娘，不是我说，你这武功也马马虎虎啊！”
少女：“……”。
“我就奇怪了，你刚才是怎么和那兄弟打成平手的？他故意让着你吧！”
少女不再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说出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脏话！
“要不咱们就此罢手，我也算你平局如何？”
“闭嘴！奶奶个腿的，你才平，你全家都平……”
少女一忍再忍，终于控制不住洪荒之力，彻底爆发！在一连说出几十句她平时想都想不出来的污言秽语后，这个传说中得天独厚，秀外惠中的奇女子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气急败坏的大骂道：“从来没有人敢小看我，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个无名小卒，你有什么资格贬低我！”
“哦，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跟你说过实话？”
吴楚眼里居然饱含着同情和怜悯，他缓缓摇着头，用尽可能和蔼可亲的而又照顾到对方尊严的语气说：“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你的命这么苦，都没有人好好管教过你！”
少女白眼一翻，差点儿没气晕过去。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他，杀了眼前这混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她的剑法越发凌厉，势若疯虎，招招不留后手。只听得剑气破空，嗤嗤作响，飞沙走石，铺天盖地。一招招天下少有的传奇剑法使将出来，其威力之大，令人震惊莫名。就连吴楚也不得不承认，这剑法确实有夺天地造化之妙。吴楚笨拙的挺起胸膛，尖锐的剑气蜂拥而至，穿胸而过。
“嘭！”
他臃肿的身躯被毫无悬念的撞得飞起，重重的摔倒在地。这几道剑气由本身真元凝聚而成，虽然不如宝剑锋利，却也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承受的。吴楚硬生生挨了三道，还是在要害部位。不用说，他必死无疑。
少女大眼圆瞪，还没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虽说她一直想着要取这小子的命，可等到他真死了，却又感觉于心不忍。她杀过不少人，赵弛，晁坤，张熊……每个死在她剑下的人都是十恶不赦，证据确凿。唯独眼前这小子，少女对他一所无知。
这人虽然讨厌，可恶，长得也挺磕碜（吴楚……），可他除了冒犯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先前他好心搭救，不求回报，看得出来是个仁义之士，自己怎能因一时意气就伤了他的性命呢？饱受良心谴责的少女两眼通红，泪水扑簌簌的滴落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非你羞辱我，我也不会对你下杀手。”
她扔掉剑，忍不住嘤嘤哭泣。就在这足够哀恸的氛围下，地上的“死人”却不合时宜的动起来了。少女吓得花容失色，怔怔的看着那混蛋伸着懒腰，一骨碌爬起来，道：“姑娘，你打也打了，哭也哭了，咱们到此为止如何？”
“你……没死？”
少女止住抽泣，带着泪花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吴楚：“你，明明中了我的剑气……”
“呃，行走江湖，哪能没点保命的手段？”
吴楚老实的道：“姑娘刚刚杀红了眼，我要是不让你砍两剑消消气，你肯定心里不好受！”
“等等，你让我砍两剑，本姑奶奶还需要你让着？”少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楚则露出一个“不用谢”的表情，大方的说：其实没什么的，助人为乐是我辈侠义之士应尽的本份……”
“去死，你给我去死！”
少女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握紧短剑没头没脑的砍向吴楚。去他妹的于心不忍，去他妹的良心谴责，今天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杀了这杂碎！
吴楚一面闪躲一面求饶：“不要啊，姑娘，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姑娘你饶了我吧……”
混乱中吴楚见少女背后紫芒毕现，他不退反进，闪电般地探出右手，撩过少女的秀发，左半边身子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剑下。
“放肆！”
少女羞怒交加，短剑疾挥，正中吴楚的左臂。这一剑她用上了独门手法，剑锋过处，鲜血有如喷泉般飞溅而出，登时染红了吴楚半边身躯。吴楚闷哼一声，当即痛得晕了过去。他右手伸在外面，这么一倒恰好躺在了少女的怀里。
少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与男人这般亲近过，一时间她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赧，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浑身上下像是有无数根小针扎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下流坯子，看我不杀了你！”
少女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正打算补上几剑，却见吴楚的右手居然紧握着一条紫青色的怪蛇。那小蛇一尺来长，头生双角，腹下长着几乎透明的蹼，两枚毒牙大得出奇。
小蛇正拼命挣扎着，少女细看之下，发现吴楚手腕上已经有了两三个小牙印，整只手臂像是气球一样肿了起来，乌青色的皮肤下那根根血管格外显眼。一条纯黑色的血线沿着青筋自下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处延伸。
“难道他刚才……是为了救我？”
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萦绕不散，少女根本不愿相信，然而事实却不由得她不信。
“他……明知道我要杀他，为什么要救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狗？”
少女情绪激动，连声音中都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一定是觊觎我的美色，不甘心一代佳人香消玉殒！“
少女肯定的点点头，道：“早就听人说了，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果然所言不虚！“
眨眼的功夫，怪蛇已挣脱了束缚，吴楚手臂上的黑线也爬上了肩膀。少女瞥见吴楚腰上有铜葫芦，当机立断，抄起葫芦顺手一扣，恰好将小蛇罩在了葫芦里。她封住吴楚左右两臂的几处要穴。不一会儿左臂的伤口已止住了血，右手的毒线也不再上移。
少女缓了口气，依次点中吴楚的少阳，少阴，阳明诸脉，哪知点到“天鼎”穴时，手指所触异常坚硬，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少女心知有异，用短剑划开他的外衣，一件银光闪闪，造型奇怪的甲衣露了出来。
她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小子中了剑气都没受伤，原来是有护甲！这件铁甲似乎是为吴楚量身订做，各个部位的尺寸分毫不差。它就像是一件极为精巧的衣服，贴肉穿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更诡异的是，这铁甲外面竟然无锁无扣，仅在身侧留下两道细不可见的缝隙。那么这铁衣是怎么穿上去的，又该怎么脱下来呢？
少女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云音阁弟子武功不俗，身上透着一股子神秘，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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