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龙雀山庄

石头

这大汉满身戾气，眉眼间尽是不加掩饰的桀骜，显然是来者不善。他虽有些武功底子，吴楚却没放在眼里，他放下筷子，淡然的道：“在下便是！”
“你？”
那壮汉上上下下打量着吴楚，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就是竹叶青？”
吴楚坦然道：“如假包换！”
“好！”
壮汉放下店小二，抱拳道：“我们当家的请竹叶青大侠前去汇英楼一聚，那里好酒好肉，美女如云，可比大侠在这里吃些残羹冷炙要好得多，咱们这便走吧！”
“哼!”
对于这类粗人，吴楚向来没什么好感，他冷冷道：“请你转告当家的，在下恕不奉陪！”
“大侠不愿吃敬酒，可是愿吃罚酒？”
“敬酒也好，罚酒也罢，总该让在下看看你们当家有没有这能耐！”
“好！”
壮汉爽快的应道：“大侠好风骨，过了明天，自会有人告诉大侠我们的能耐！”
他重重给的小二一巴掌，恨恨而去。经他这么一搅，三人连饭也吃不下去了。吴楚猜想北世家可能是遇上了麻烦，所以才广邀各路英雄前去助拳，而刚刚闯进来的那尊神，多半就是北世家的麻烦了吧！
双方眼下都在极力拉拢人手，看来这梁子已是深深结下，此时便是一触及发之际。可是，谁又能和堂堂北世家为敌呢？他们既然敢惹洛阳方家，其实力必然非同小可。现下吴楚拒绝了这帮人，日后他们若把帐算到云音阁头上，吴楚这罪责可就大了。
次日，三人精心打扮一番，意欲前往龙雀山庄。洛阳城这么大，那青衣小仆只说龙雀山庄在城郊，可确切位置在哪里？这让吴楚一时犯了难。他向店小二打听，却听小二道：“客官，现如今您要找龙雀山庄呢，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怎么个难法？”吴楚道。
小二故意卖着关子道：“难就难在我们普通人都不知道它在哪里，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说！”
吴楚貌似听懂了，取出一块银子塞了过去，问道：“你好好想想，真不知道在哪里？”
哪知店小二却不为所动，连连推辞道：“客官别为难小的了，小的是上有老，下有小，这个真不能说！”
吴楚眼珠子一转，又问道：“那你再说说，怎么个容易法？”
店小二道：“这个嘛，客官只要去人多的地方说你要去龙雀山庄，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您要是能降住那帮瘟神，他们就能乖乖的带您去龙雀山庄！若是打不过他们，那可是会惹上杀身之祸的！”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吴楚带着穆灵歆和香卡央去了洛阳闹市，一路上高声谈论着要去龙雀山庄看热闹云云，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的聊着。周围行人则像是看怪物似的偷眼瞧着他们。走到哪里，行人都会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好像生怕与这几人扯上关系，可三人依然故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吴楚就发现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他没有做声，而是带着两人钻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拐了几道弯，身后的脚步声欲发清亮了。吴楚状似紧张的回头一看，发现是三个衣衫不整的地痞无赖，他们手中握着短刀，森森狞笑着追了上来。
吴楚故作无知的连连后退，颤声道：“光，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只是个草包！”
左边的混混问中间的老大：“头儿，咱们怎么处置他们？”
那混混头目把眼细瞧两个小姑娘，嘻嘻笑道：“先把这男的给我剁了。这两丫头嘛，看起来蛮水灵的，哥儿几个爽够了就卖到飘香楼去，能换不少银子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话吴楚能忍，香卡央怎么听得下去？不待师傅下令，但听得她一声娇喝，白龙鞭倏地出手，白影闪过，那两个倒霉鬼已然身首异处，唯一没有做声的无赖虽然毫发无伤，却己是吓得心胆俱裂，话也说不出来！
吴楚听闻凤台城中人说过这娘娘如何惩治坏人，却没想她下手这般狠辣，毫不容情。看来这丫头杀心极重，还需要好好管教。不然，武林中将又会多一个嗜杀成性的女魔头。他连忙出言阻止道：“央儿，留下活口，我们还要问他话呢！”
香卡央在死尸身上擦干鞭上血渍，坦然一笑道：“师傅，我晓得分寸的，你看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走到那无赖身前，噼里啪啦给了那人数十个耳光，只打得他口鼻喷血，两颊高肿，这才收手。
“喂，本娘娘要问你话，给我老实回答！”
那无赖蓦地回过神来，发现残杀两个同伴的女魔头近在咫尺，圆瞪双目，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他顿时就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妈呀”，撒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前面突然生出一道巨力，将自己硬生生掷了回去，不偏不倚，恰好滚落在那女魔王的脚边。原来是吴楚怕他溜了，早早的守在了路口。小混混惊惧交加，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真是麻烦！”
香卡央单手提起那混混，左右开弓的扇了十几巴掌，小混混这才悠悠醒转。吴楚怕她又把人吓傻了，忙迫不及待的部道：“说，龙雀山庄在哪里！”
小混混听见别的或许不会有什么反应，但“龙雀山庄”这四字显然对他刺激极大，那厮死命的摇头，咬牙闭眼不敢答话。
吴楚轻叹一声，失望的道：“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央儿，交给你了！”
香卡央像是得到什么好玩的宝贝，脆生生的应道：“好！”
这一声“好”显然比龙雀山庄更有影响力，小混混急忙睁眼答道：“好汉饶命，小的知道龙雀山庄在哪里！”
吴楚嘿嘿冷笑，看来对付这类人，危言恫吓总是格外有效。再看穆灵歆和香卡央，后者自然是欢呼雀悦，殊无异样。而穆灵歆则是皱着眉头直感不忍。她到底是初入江湖，心慈手软。反观三年之前，吴楚纵然桀骜，可也不至于这般残忍。对于无赖地痞之流，不过是痛扁一顿，过过手瘾而己。如今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他内心中居然感觉畅快淋漓，没有半分的心理负担，这难道仅仅是因为成熟了吗？吴楚不敢细想。
向那混混问清了道路，随手拍晕了他，三人绝尘而去，留下了一片血腥与狼藉。
龙雀山庄位于洛阳西北城郊的一片平原，环绕一座小丘依势而建，其气势恢宏，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屋舍相连，连绵三数里。庄内修饰豪奢，金碧辉煌，仆从奴婢，多不可数。吴楚三人赶到之时，将近晌午，庄内早已聚集了两百余位宾朋。那日在林中见到的少年对于吴楚穆灵歆的赏脸前来真可谓是喜不自胜，亲自出庄相迎。乐道：“三位贵客真是来得极巧，庄内即将开宴，方某正好趁此机会与竹叶青少侠及两位巾帼英雄亲近亲近。”
穆灵歆穿着新做好的衣裙，更显明艳不可方物。方仲秋和吴楚说话时，一双眼睛不住的往她身上瞟，很明显是想和她亲近。吴楚低咳一声，淡然的道：“山野之人不识礼数，来得迟了，还望家主饶恕。”
那后生殊不在意，哈哈笑着上前握紧吴楚手臂，两人相偕入庄。山庄内会宾楼中已有长仆安排好三人的座位。方仲秋硬是拉着吴楚等人来到内厅一席坐下。这一席位于首席下的左首，仅次于首席和右席。
首席所坐的自然是最尊贵的客人，崆峒派的月石散人，昆仑派的阆风羽士，山海观的玄霄上人，天山的雪猿老儿和另外几位久负盛名的前辈耆老。这些个高人都是寻常武士做梦都难得一见得偶像，今日齐齐亮相，算是给足了北世家面子。吴楚把眼细瞧，发现坐在主位的居然是北世家的家主——方澄羽。看来这龙雀山庄果然是北世家的产业。
位于右侧首席的则是辈份，名望稍逊一些的武林高手，他们大多是江湖散人，无门无派，凭借一技之长打下江山，是以武功虽高，其身份，势力相较于那些名门正派可就差了一截了。而落座于左侧首席的，则是近年来武林中红得发紫的后起之秀，他们大多有较深的背景，或是修为高得变态，让人不得不另眼相待。这一桌人都是武林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日后的天下终将属于他们。
居于首位的五年前菁英大会名列第六的关九州，此人向来自负得很，以为此桌人中唯有北世家未来的家主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高若松那蠢材也配坐在自己旁边？哼，菁英大会上他差点儿连前十都进不了。可谁让人家代表的是少林呢，背后有少林撑腰，也难怪他会如此猖狂。竹叶青嘛，这个临阵脱逃的小角色，一来就占了三个位子，他何德何能？若是关九州知道这三人日后的成就，只怕还会有高攀不起之心呢！当然，这是后话。
吴楚等人毫不客气的坐下，关九州冷冷的从鼻子里吭了一声，昂着头装没看见。北世家主人方澄羽乍见左手侧多了几张稚嫩的新面孔，眉头微微一皱，心思：“秋儿怎么做事越来越不着调了，这地方是能随便坐的吗？殊不知武林中人最重名气地位，这座位安排得不恰当，可是会得罪许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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