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出于蓝

石头

这话生生触怒了吕方正和凤尾堂弟子，背地里这么想已是不该，他木君阳胆大包天，居然还当面说出口。若是在平时，吕方正早打得他满头是包了，可是如今李尚云在旁边，老阁主屁都没放一个，他还能说什么。吕方正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凤尾堂众师妹们见吕方正作声，也强自忍了下来。
倒是吴楚，无视众师祖的反应，旁若无人道：“不要小看凤尾堂，我敢担保，下一任阁主必定出自凤尾堂。”
“说得好！”
吕方正和凤尾堂弟子齐齐在心里暗道，也怪他们人微言轻，在这种场合居然不敢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声援吴楚。
“既然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已经和春月堂结盟，那我只好证明给你看了！”
吴楚转头望向岚青，道：“青青，那一夜在后山咱们的约定算不算数？”
他怎么把这茬给提出来了，还叫得这么亲热？既然被点了名，看来不正面回答也不行了，可是又不能把约定的真实内容说出来。随口乱说一通吧，天知道吴楚恼羞成怒时会不会当场把那晚的计划合盘托出。眼见所有人都望向了她，岚青没有否认，道：“自然算数！”
吴楚阴测测一笑，道：“这样最好不过，那晚你答应……嫁给我，咱们夫妻两个联合春月，凤尾二堂对抗姑苏堂，然后你再助我取得阁主之位，这些自然是要兑现的喽！”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面对各长老的霍然变色，众弟子们的议论纷纷，吴楚充耳不闻。他知道岚青不敢把那晚在后山的实情吐露出来，既然肯为之牺牲一切，那么真相随我怎么说都算数喽！他摆明了是要讹诈岚青，以此来报当日的私仇。一开口就白捡了个老婆，其胃口还真是不小。
春月堂众师兄弟们都对岚青指指点点，委实想不清楚一向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岚青师姐怎么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真是山鸡配凤凰，想想都觉得可惜。
“你放屁，岚青师姐最爱的人是我，怎么会答应嫁给你？”
“滚……她应该喜欢我才对……”
“别争了，老子辈份最高，都他妈给我死开……”
听说女神有了主，最不淡定的就属春月堂那帮屌丝了。他们一时间全部陷入了绝望、恐慌和师兄弟之间的争风吃醋中。那位正直的师兄此时又站了起来：“吴楚你不要信口雌黄，岚青师妹是不会答应你的，她没有必要作贱自己！”
“若单是为了自己，她自然没有必要。”
吴楚道：“可是，如果是为了春月堂，那又另当别论了，如果梅花三弄阵输给姑苏堂，文师伯被迫请回姑苏堂高手，非但他阁主的位子坐不安稳，春月堂也会因此一蹶不振，为同门轻视耻笑，青青她一切为了大局，自然得乖乖听我的！”
一直没吭声的甘益明这时站了出来，道：“吴楚，别忘了你原来可是姑苏堂的人啊。哥儿几个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破阵的，如今你突然倒戈相向，口口声声说要对付姑苏堂，这是在干什么啊？”
杜仲德也道：“今日如若破了梅花三弄阵，你依然是我凤尾，姑苏两堂的英雄，待请回了师叔师伯，有了他们的支持，他日这云音阁主之位仍然是你的，还不用背这叛徒之名，岂不更好？”
吴楚摆了摆手：“非也，非也！如果能合力破阵，则会是姑苏，凤尾两堂之功。你们出力的人多，分得的功劳自然也多一份。师叔师伯们回来了也会感念姑苏堂之恩，占便宜的恐怕会是木君阳了。既便他斗不过我，到时候张逸真师兄回山，以他的武功，德行和威望，云音阁主之位必然是他囊中之物，所以我原本就没打算让这些绊脚石回山。”
这话就说得过于露骨了，对师长不尊不敬，还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真是大逆不道。姑苏堂中原本有人还顾念兄弟之情，对他感到愧疚的，现在也生出“友尽”之感。这吴楚真的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兄弟了。
“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青青呢！”
吴楚望着岚青，一脸的深情款款，羞得岚青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弟子们又私下里商议了一通，似是达成了共识，那位正气盎然的春月堂师兄道：“吴楚，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春月堂不会跟你合作，岚青师妹也不会嫁给你的。”
“对，我们不会受你摆布的！”春月堂弟子群起表态。
姑苏堂弟子也不甘落后，意见一致道：“吴楚，你这叛徒，我们会和你抗争到底，绝不屈服于你的淫威。”
这下子，两堂兄弟化干戈为玉帛，同仇敌忾，阁中弟子空前的团结统一。
吴楚不管众人的抗议，只是静静的望着岚青道：“青青，你听谁的？”
这臭不要脸的居然趁火打劫。岚青心系大局，只得道：“听你的！”
吴楚还不满足，又问朱嵩，广寒，瑾瑜，丁浩洋：“你们听谁的？”
“这……”
朱嵩一时被问住了，没有回答。
广寒面向一侧，不愿再看吴楚。
瑾瑜挽着岚青的胳膊，小声道：“我，我听岚青师姐的。”
倒是丁浩洋干净利落，抱拳道：“若吴师叔真能助弟子振兴春月堂，弟子愿唯师叔马首是瞻。”
他是春月堂主，有他和岚青表了态，春月堂众弟子再没有话说。他们的回答不知伤了多少师兄弟们的心，也不知道让多少人失落绝望。看着自家兄弟们一个个要死要活，全无斗志，连文昭炳也着急了。他起身向吕方正连使眼色，道：“吕师叔，吴楚可是您凤尾堂的，您老就不出去管管？”
吕方正早就看不过眼了，不过因为先前李尚云在小辈面前没给他留面子，这老小子一口气到现在还没消，此时见吴楚这么闹腾，一时间竟有幸灾乐祸之感。他暗道：“我偏不出面，看你们怎么收场？”
表面上他装着很无奈道：“阁主，老朽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早已不是凤尾堂主了，哪管得了他？”
文昭炳见吕方正没了指望，又向李尚云道：“老阁主，您老说句话吧？”
众人都望向李尚云，他是师门的灵魂，是“云音三圣”之首，云音阁名扬江湖四十载，全系他的功劳。所以诸弟子都想知道，这位睿智通达的老人有什么意见。
李尚云开口了，也是一句话，就让众弟子都如同跌进了冰窖，一颗心从里到外寒了个透。他只说了四个字：“青出于蓝！”
其实吴楚也在等李尚云的回答，那一夜他与岚青分析局势，得到的结论是：云音阁将逢大动，老阁主本意就想让众弟子糊里糊涂的离开。所以他才敢胡搅一气，为的就是让众师兄弟对云音阁彻底失望。李尚云从一开始就没有表态，这也是他闹下去的原因。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场好戏即将收场，他需要老阁主一个肯定的答复，告诉他自己没有做错，如此吴楚才能肆无忌惮的演下去。而今，李尚云给了他这个答案。
重重的缓了口气，吴楚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张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现如今凤尾堂有吕祖师为我撑腰，春月堂精锐尽在我掌握之中，姑苏堂内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连老阁主都对我寄予厚望，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笑话！”
那正直的师兄于成俊道：“纵使掌门和师弟师妹都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难道我等心存正气的云音弟子会眼睁睁的看着云音阁主之位落于卑鄙小人之手吗？”
“呵呵！”
吴楚道：“我却认为，如今的云音阁主必应由我这等无耻无情的小人方可当此重任！”
“一派胡言……”
“强词夺理……”众弟子纷纷骂道。
“如今我云音阁精锐尽失，青黄不接，他日待老阁主和吕长老百年之后，师叔师伯无力坐镇，我们将有何能耐威镇一方？靠你们这些满口任义道德，处处因循守旧的正派之士？如无一个卑鄙无耻，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阁主，你们怎么和那些邪魔外道勾心斗角？如今我抛却个人名节做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恶人，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师门能长盛不衰。”
这番话大异于众人平时所听到的道理，一时间居然把大家给唬住了。吴楚这厮得了好处还能大言不惭的把自己说得跟舍生取义的英雄一般，其脸皮之厚还真是无人能及。
“如若有了心术不正的阁主，那我云音阁又和邪魔外道有什么不同？”
于成俊迷茫了一阵，终于醒悟过来：“你大言不惭，在这里惑弄师弟师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就要代祖师爷教训你这大胆狂徒！”
他一扬铁箫，从台下飞身而上，落在岚青等人身前，怒道：“你们既然不愿动手，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下去。”
春月五人没有反驳，乖乖的下去。陈媛媛瞧了瞧吕方正，轻叹一声，也下去了。木君阳则还在犹豫。吴楚如今已经学会三吐，凭自己之力铁定胜不了他，如果和这位春月堂师兄联手，或可一拼。如此，赢的话固然胜之不武，输了可就损失更大了。
权衡利弊后，木君阳跳下台道：“姓吴的，我姑苏堂和你势不两立。只是两个打一个以多欺少，这等事木某不屑为之，待这位师兄比完之后我再向你讨教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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