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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的一番苦心就这样半途而废了。我要向你们声明,我说英语绝没有恶意,完全是出于爱妻的至情,如果像我妻子那样的理解,那我简直没脸见人了。而且,我早就因为恶寒和头晕,脑子有些昏昏然,加上急着想让她早些理解‘有为转变、生者必灭’之理,一下子忘了她不懂英语这件事儿,无意中使用了英语。想来,这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由于这个差错,使我的恶寒更加剧烈起来,两眼也更加发花。至于我的妻子呢,她按照我的吩咐,到洗澡间,脱掉上衣,化妆打扮,换好从衣橱里取出的衣服,摆出架势,仿佛告诉我随时可以出发。我这个急呀!我想甘木大夫如果能早点来该多好呀。我看了看表,已经三点钟。距四点钟只差一个小时。妻子拉开书斋的门,探进头说:‘咱们该走了吧。’夸耀自己的妻子,也许有点可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感到妻子有这么漂亮。她那脱掉上衣,用肥皂洗了又洗的皮肤,在她那黑绉绸礼装的反衬下,更加显得洁白光亮。她的面庞由于肥皂的效用和希望去听摄津大掾的心理,使它有形无形地闪射出光辉。我想无论如何也得去,以便满足她的希望。我吸了一支烟,决心和她一同去!这当儿甘木大夫来了,正合我的心愿。我把病情告诉了他,甘木大夫看完舌头,抬起手来诊脉,敲敲前胸,又摸摸后背,翻完眼皮,又摸头顶,然后想了好一会儿。我说:‘我总觉得有点危险。’甘木大夫不慌不忙地说:‘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妻子问:‘请问,稍微外出一下,大概也不碍事吧。’‘唔。’甘木大夫又寻思起来。然后说:‘只要你丈夫感觉上……’我马上说:‘我的感觉可不好哩。’‘总之,我先给你点药水,分几次服吧。’‘嗯。我总觉得我病得不轻哩。’‘哪里,用不着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有精神负担。’他说完就走了。这时已过了三点半钟。于是派女仆去取药。我妻子严厉地吩咐她跑着去跑着回来。回来时已是三点三刻,距四点还有十五分钟。我刚才本来还是好好的,可就是从三点三刻这时候起,突然想要呕吐了。妻子把药水倒在碗里放在我的面前,我端起碗来想喝,胃里突然发出很大的噎嗝声,没办法只好放下。妻子催我说:‘还是赶快喝了吧。’如果我不赶快喝下,赶快出发,情理上也说不过去。我决意喝下去。于是将碗拿到唇边,这时,那嗝的声音又执拗地妨碍着我。我就这样端起碗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最后饭厅里的挂钟,当、当、当、当的敲了四下。啊,已经四点,再也不能磨蹭啦。于是我又拿起碗来。你们说怪不怪?我想所谓怪事,大概就是指这种事儿吧。四点的钟声一响,我恶心的毛病立刻停止,毫不费劲地就把药水喝下去了。然后,到了四点十分左右,我才真正懂得了甘木大夫的确不愧是个名医。后脊凉飕飕的感觉、两眼天旋地转的感觉,一下子烟消雾散了。我本来以为暂时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病痛,这时忽然而愈,我真高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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