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音
当我开启一扇窗户时,我恍惚进入一种梦境,我居住在悬崖上,我想象自己像鹰在月明之夜聆听潮音。潮音仿佛是从大海的母体里发出的,激昂的涛声在灯火栅栏处!潮湿的空气凝成一团白浪。渐渐地,我的躯体被淹没。好几次,我寻找这种感觉的来源,后来我发现这和我腰弯时产生的负荷有关,近期,我向下连90这样的角度也不能弯曲,用另一种方法计算角度,就是手只能到触摸到膝盖的位置。每次弯腰的时候,我的大雨点似的汗直流,疼痛悠然而生,我的心刹那间被抽紧,这时候我会产生幻觉,我在计算一滴汗水掷到地上,所产生巨大的声响是多少分贝。 对于我不能灵活的弯腰,影响我自傲的行走,我曾苦恼过。后来我认定这并不是悲惨的事。当我再一次走在大街上,昆明白癜风治疗医院我抬起头来,前面是宽阔的街道,两边的松树在雪中固执地发出绿的色彩。 我决定作一次爬山锻炼,其实我所说的山,只是城市公园的纪念碑,上下没有太多的梯子。但我还是爬到一半就感觉疲倦了。你好!在我下最后几个石墩的时候,一个女孩帮了我一把!女孩的声音在平静中透出欢愉。谢谢,我很伤感,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简单的问候能有这样深刻的意义。 我自认为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但在女孩的眼里。我还是弱者。我从不认为我是可怜的不幸者,在疾病中苟延延喘的人。我靠着自己勇敢的信仰对着女孩笑。但女孩的身影很快地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剩下是夕阳那样的安静和黄昏下我孤独的半弯曲的身影。没有健康的身体对社会是一种负担!我有时在问自己,但马上被我否决。这一段时间我读了很多的世界名著,字里行间看出小说里主人翁的遭遇,长时间独自在家的时候,我想在三楼的阳台上放几幅盆景,想看看花树在寒流里生长的喜悦。乍然见到花儿怒放的喜悦,此刻对我的心情冲击,完全是另外一种境界了。甚至在初见花儿灿烂的色彩时,直觉中感到一种单纯的喜悦,还以为那是一把随手播种的梦的种子,房间里一下子涌来田间的风!招引来的是一只黄蝴蝶,在阳光下飞舞。停留在花蕊之中。我仿佛安静的沉睡在栀子花的世界里,山峦清晰的映在我的视线里。我仿佛听到历史的钟声,在我耳膜里震荡了几下,没有一丝痕迹的消失。我想哭,我仿佛是一个被社会丢弃的孩子,但我喜欢独自观察自己的影子。在白色的墙体像苍蝇一样攀附着。但我确信我是泥土中长大的孩子,在矮墙边玩弄细碎的瓷器、斑驳的画轴、腐烂的刻本、满身淤泥的玉器,我像是个有品位的考古者,我笑了。 是这个幼稚的世纪生长了我,我想,这些怪异的想法是来自于那些参考书和幼小心灵的幻想,在幼年的时候,我曾想象自己被陈设在历史反对博物馆了。穿着极简单的衣服,膝头抱着钟乳石。我也曾想在非洲的大陆上行走,那些受着种族歧视人的表情。那些爱滋病患者的悲哀。以及我黯淡的眼睛是什么样子,我只有在默默地想。我自认为,我这张脸拥有很多丰富的表情,我讨厌仿似南郭先生的美容师,把正常人身体里所隐藏着固有的东西抹杀。我欣赏着身体上青筋的手臂和手上吊针穿刺时的蚂蚁状的纹路。每次看着护士给我扎针,我都联想到歌剧院里的白衣少女,紫色的帷幕模糊地浮在我的梦里。我想,西波.莫娃《第二性》里所阐述的就是这样的女孩。和我年龄相当的护士没有被我强直的身体下倒,并给我友好的微笑,我做着骄傲的动作,虽然和原版相比不成比例,但我毕竟拥有深沉的双眼,瘦削的肩,和孤独而热切的神采。 我仍然继续做着我诗人的梦,我伤痕累累的手掌在月光里涨潮。我惊讶地坐起,夜间给我是冰凉的感觉。我清醒的认识,我只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作着春风般的梦。但我确定,我的梦中有银河,有小舟,而更多拥有的是那些神话中的人物。你是否被我的表象所感动,但当我醒来,启开那扇窗户,阳光会流淌进我的卧室,我谛听潮音的来源,那是我不安的心在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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