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倭寇(下)
邹有海道:“说来惭愧,在下也算是研究海外多年,但是对这倭人却只有些许了解。这日本,最早称和或倭,即汉文里边的邪马台。日本这一称呼是前唐时才有,《新唐书》曾记载咸亨元年,遣使来唐贺平高丽。后稍习夏音,恶倭名,更号日本。使者自言,因近日所出,以为名。就是说大唐唐高宗咸亨元年,倭国派使者祝贺唐朝平定高句丽,因为懂点汉语,所以讨厌倭这一名称,故改国号为日本,使者自称这是因为地理位置靠近日出之处而命名的。之后中原基本都以日本称之,也叫扶桑或者东瀛。”田无期点点头,表示知道小日本的发家史。他更关心现在是什么状况,于是问道:“现在这日本是什么情况?我是说日本国内。”
邹有海接着道:“听闻日本如今内乱,一南一北两个皇帝对峙,号称一天二帝南北京!双方打来打去好些年,据说有些战败的武士无颜面对故主,便杨帆西进,下海做了盗寇。前几年倭乱都是在江浙一带,多是在我大新的富庶之地抢些粮食金银。倭人从来没有犯我山东一事,而且之前来犯大新之贼也不过几百,上千的都少,如今风传仅胶州一地登陆的倭人有万人之多,委实不知真假。唉,也不知这如何是好。”
田无期冷冷一笑,道:“一天二帝南北京?这日本还真尼玛不要脸,屁大点的地方,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邹有海有些意外,道:“在下素知院主所学博大精深,却不知院主对这日本弹丸小国也有了解。”
田无期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心道老子了解的和你老兄想的完全是两回事。我他喵的只知道几位德艺双馨的老师和几个画漫画的,其他的基本都是道听途说。
不过他神色不变,淡定地道:“曾听师兄讲过,说这日本国小地狭,男人长得矮小,猥琐不堪,女子则生性好淫。打个仗,能有百十个人就算是惊天动地的大战,而且正面战场乏善可陈。倒是上不得台面的幕后对战,叫什么忍者的还有点意思;尤其是一个木叶的村子里边有几个厉害的。不过,日本固然是穷山恶水,倒是产银,有几处银矿据说产量很高,远超中原。”
邹有海听后大感佩服,道:“院主和尊师兄果然博学多才,这等事情怕是长安朝廷都所知寥寥。不错,据说这日本埋银甚丰,如今这南北两京相距不过百里,也没有听过什么上的台面的大战,底下的乱战倒是不少。”他顿了一顿,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只是这男女生性一事却不知从何而来?”
田无期面无表情,心道毕竟老子年少无知之时,也是曾立志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至于各位老师,估计老子得活成王八一样才能有希望再看到。不过,他这回吸收了上次高丽小调的教训,不再多谈日本女人,省的哪天又传到李晓月耳朵里啪啪打脸。
田无期果断岔开话题道:“方才北洋先生说倭寇聚集了一万人?”
邹有海道:“只是风闻,具体数量多少也不了解。青州城前几天聚集了据说三四万朝廷的兵马,青州城都快成兵寨了。不过昨日好像都已经开拔了,不知道是不是东去平乱了。”
田无期冷笑道:“且不说倭寇叛军有没有一万人,这里边的真倭能有一千人也就顶天了。”
“真倭?”邹有海和王大轮一起问道。
“恩,”田无期点了点头,“倭寇一事我亦有所耳闻,不过这日本来的倭寇人数寥寥,大部分都是江浙一带的海匪,不过是假借倭寇的名义作乱罢了。”
“啊?”邹有海和王大轮顿时面面相觑。
“这事你们了解不多。要说也是大新皇帝的错。搞什么闭关锁国,片板不能下海,弄得沿海一带走私泛滥。不但有民间的乱民下海为寇,有的海寇直接就是那些江南世家大族控制的船队摇身变的。”
邹有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道:“院主慎言啊。这诋毁先帝,诽谤朝廷的声音一传出去,怕是会引灾祸上身。再者,这江南世家走私一事,院主可有证据?”
田无期淡淡地道:“看来北洋先生也是懂行之人。放心,我拿你和王首富当自己人,才会跟你们说这些。至于信或不信,由得二位。”
邹有海默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王大轮看看田无期,再看看邹有海,顿时有些懂了,怕这位田院主所言非虚。想到如此,王大轮一阵后怕,这在岸为民,下海为匪,实在是可怕。不过转念一想,这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也没毛病。
邹有海幽幽地道:“朝廷的是非,我等升斗小民自然是管不到的。不过这些年朝廷并不重视水军,水军也疏于建造和操练。江浙行省的水军据说已经没有楼船巨舰,只是有些中小型舰只近海巡视海域,监督不许民间小船下海。我山东行省的胶州卫据说早就是人船皆无,只是喝兵血,吃空饷。否则也不会被倭寇海匪一举歼灭。”
“北洋先生,莫要太过担心。田某不管外边如何,北元也好,倭寇也罢,我自会保我青山平安。至于水军一事,虽然于我等来说没甚关系,不过倒是提醒了我,得想个办法搞到前朝的造船图纸,有机会我们也造艘大船玩玩。”
这句话自然又是换来了邹有海和王大轮的目瞪口呆。
田无期轻描淡写地道:“这事北洋先生你多费心,只要机会合适,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务必要把图纸和船工搞到手,我青山书院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既然有天文地理课,就要带学生们出海看看这花花世界。嗯,我少年时除了打算成为火影,还是个立志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选择性地忽视了田无期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前边的几句话说得邹有海和王大轮激动不已。王大轮连忙表态:“只要有路子,院主和北洋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涉及到银钱的,王某一概包下,无论花费多少,都算王某的。也算在下为书院,为青州父老做做贡献,留条后路。”
“首富果然大气。”田无期夸了王大轮一句,“不过首富不必担心,这次我从北边搞回来两百多匹上好的战马,应该值不少钱,花费应该不缺。”
“战马?”
“两百多匹?”
邹有海和王大轮不由地一人问了一句。今日田无期带给他们的信息量有点大,两人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恩,十几匹高山马,来自鲜卑长白山故地,一等一的能奔善跃。还有两百匹草原战马,是北元的死鬼驸马贡献的,就是那个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司,可惜那天用力过猛,有不少马死伤,否则还能更多。”
两人这才知道这位院主原来真的是斩杀了北元的驸马,还抢了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司的战马。震惊之余,无论是一向淡定的邹有海还是见多识广的王大轮都提出要去看看这些上好战马。田无期自无不可,便引着他们往山后过去。
看来,甭管是啥样的男人,都有一个宝马梦啊!田无期暗暗腹诽了几句。
孟成京也在山后,他是唯一看着这群战马面露不愉的人。田无期与孟成京见礼后,顺便问了句道:“咱们书院添置了这么多大牲口,喜大普奔,怎么山长倒是有些不喜?”
“院主倒是大气,老朽只看到多了两百多张肚皮,还是大肚罗汉。不知院主是打算让这些大牲口耕地还是拉车?”
听到孟成京有些调侃的回答,田无期也是乐了,道:“还是山长有见地,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这两百匹大牲口还真能犁不少地,不够我还有头小毛驴,同去同去。”
旁边的邹有海等人听着这一老一少的聊天都有些哭笑不得。内容明明不着调,却偏生说的一本正经。
孟成京闻言也是笑了笑,道:“院主这马儿可非同一般的雄壮,老朽在这里也看了一会儿,见其行动多一致,也不闻嘶鸣声,不是简单的训练有素可以形容。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田无期若有所思,点头道:“山长大儒,却不想对道家的辩证法也颇有研究。您是说?”
“院主聪慧,不必过谦。想必院主也曾听闻几日前青州聚集了大军,老朽虽未能细看,却也曾远观。这青州数万诸军,怕是也找不到一匹能比得上院主这群骏马的主儿。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怕到时候这群战马反倒成了祸事之源。”
不得不说人老成精,在别人都乐呵呵地看马的时候,孟成京已经走一望三,考虑到当下情景可将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而且他的确是为了书院和田无期考量,田无期自然不能违了这番好意。
田无期脸色一正,对孟成京施礼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山长考虑得当,田某受教了。”
孟成京见田无期没有洋洋自得,脸色也缓了下来,道:“老朽业已年迈,自然百无禁忌。院里诸生均是少年得意,难免意气为事。老朽中年时也曾见过兵乱,知晓这些当兵的人的德性,希望不过是老朽杞人忧天,此事不要多生枝节。”
“恩,山长所言有理。我会安排成毅他们尽快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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