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詹徽必须死 - 《我要做太孙》
看着朱允熥离去的身影,太子妃吕氏面上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轻蔑笑容。宫女心领神会,逢迎说道:“太子病重,他竟然不知道伺候左右,当真不孝呀……”
吕氏说道:“不许乱说,三殿下怎么不知道孝敬了,只是他未休息好,精神不济罢了。”
宫女连忙说道:“是是是,昨日三殿下玩闹到很晚,确实没有休息好,回去补个觉也是正常的嘛……”
这就是杀人诛心,败坏名声了。
你父亲都病危了,你还有心情去补个觉?
传出去妥妥的不孝之子啊!
“好了,立刻派人去把太子爷病重的消息禀报给陛下。”
吕氏又面露悲切,泪眼婆娑,转身进了殿中。
朱允熥的住所是在春和殿的后院,一处独立的宅院,虽然院落也不小,但却有几分凄凉,少了几分盎然生气。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
朱允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许久没有动静,也不让人打扰。
作为他的贴身服侍太监,王忠很不放心,就和管事太监李福商议,借送茶水的借口进去。
谁知道刚把书房的门推开,就看见朱允通右手手指沾满血迹,正在一方锦布上写血书。
王忠跑上去抓住朱允熥的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呀……,小人知道殿下心里悲痛,可也不该损伤身体呀……”
李福也跪倒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殿下切不可如此啊,奴婢实在该死!没有看顾好殿下……”
朱允熥假装面色悲伤的说道:“父亲病重,我身为儿子却不能在床前尽孝,实在愧对父亲……只能血书一封,为父亲祈福了……”
“王忠,快宣太医!”李福已经年有五十,作为管事太监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不用了,不过是小伤口罢了,若是让外人知道,闹的鸡犬不宁,也影响父亲安歇静养,我记得上次舅姥爷送来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拿来涂上便是了。”
二人无奈,只好按照朱允熥吩咐的,取来金疮药,小心翼翼的将他的食指涂抹包扎。
朱允熥明白,朱元璋对于官员的掌控程度到了可怕的地步,毕竟老朱要严惩贪腐的官员,所以锦衣卫无处不在。
尽管这是在东宫之中,可也绝对会有锦衣卫的身影,只不过是多是少的问题罢了。
所以朱允熥相信,虽然是在这宅院之中,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也绝对瞒不过老朱的眼睛!
包括自己的“自残”所表达的孝心……
在历史上,朱允炆得到朱元璋称许的其中一点就是孝道,就是他在太子朱标病重的时候日夜不眠的照顾。
自己有母妃吕氏拦着,明面的表现上是争不过朱允炆的,她一个影响太子静养就能够把自己给打发了。
毕竟朱标倒下了,太子府都是由吕氏说了算,朱允熥也不能太过违背母妃的旨意。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传达出自己的孝心,不是我不孝顺,是有人拦阻啊!
“咚咚咚……”
朱允熥坐在椅子上,手指一声声的扣着书案,很有节奏。
王忠和李福恭谨的站在旁边,一点也不敢打扰。
朱允熥盯着二人问道:“前段时间父亲虽然身有疾病,可并不严重,为何病情却突然加重?你二人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朱允熥见二人没有答话,继续说道:“父亲说,杀我者,徽也。你们没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朱允熥清冷的目光,二人都是心中一紧,知道此时就是表忠心的时候了。
李福躬身答道:“启禀殿下,由于太子爷前阵子生病,皇上命吏部尚书詹徽协助太子审理案情,詹徽判了囚犯重刑,而太子并不认同,于是和詹徽就起了争执。”
“詹徽便将这事上报给了陛下……后来陛下依旧维持了重判,奴婢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原因……”
朱允熥心中一明,许多记忆随之而来。
在前世自己看过一个电视节目,是否是百家讲坛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一位教授讲述明朝的十大悬案。
自己当时由于好奇心就观看了,其中讲到太子朱标死因的时候,就有詹徽这个人!
说到朱标在去年前去关中,查看长安是否能够作为都城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不适。
可是因为有皇命在身,他也并未来得及调养。
回到南京之后,朱标就向朱元璋阐述了自己一路所行的所见所闻,并且给出了相应的意见。
而且就在生病的期间,也向朱元璋上书筹建都城的事情。
可见那个时候他虽然有疾,但是并不严重。
朱标生病,朱元璋命吏部尚书詹徽辅助他审理案情。詹徽却在朱标不知道的情况下判了囚犯重刑。
得知此事的朱标立即找到父皇阐明缘由,并且谏言:立国应该以仁为本,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刑法来解决的。
朱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皇居然勃然大怒,认为太子朱标僭越,想要替代自己治理江山。
朱标不认同说:“治理天下,应该以仁厚为怀。
朱元璋为此大怒“等你当了皇帝,再实行你的仁政吧。“
皇帝对皇太子说出了这话,性质是相当严重的。
朱标为此也恐慌不安,思来想去,羞怒之下想要自证清白,想不出一个解脱的办法,干脆跳进金水河中,要寻短见。
之后不久,这位在历史上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就病故身亡。
由这里可以看得出来,朱标既然还能够进去见朱元璋,去和他争执,显然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也就是从詹徽的事情发生之后,朱标才病情加重导致死亡。
当然,那位教授给出的结论是詹徽是朱标死亡的诱因,仁厚太子长期和皇帝的紧张关系才是主因。
毕竟太子使出了名的仁慈,而朱元璋又是出了名的冷血嗜杀,动不动就株连,剥皮实草更是经常。
马皇后还活着的时候,还能够做二人中间的调解。
可自从马皇后去世,朱元璋的性情也变得更加凶残,对太子朱标动辄打骂。
逼的朱标没有办法,只好命人画了一副马皇后的画像带在身上,碰到朱元璋发怒之时就故意打开,以此来软化父亲的心。
可即便是这样,朱标还是屡次被打。
长期生活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面,太子朱标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又长时间患病,心力憔悴,油尽灯枯,自然也就无法坚持。
朱允熥握紧了拳头,怪不得父亲说“杀我者徽也!”
无论怎样,你一个外人去搅和天家父子,搞得鸡犬不宁,太子惨死,你就是死罪!
十恶不赦!
想踩着太子上位,讨皇帝的欢心,这无可厚非,可你不能踩过界了!
汉文帝时期的邓通,深得汉文帝的喜爱,甚至赏赐他铜山,又许铸钱权,可以肆无忌惮的铸造铜钱。
汉文帝的背上长疮又痛又痒,恶臭难当,邓通却能够心甘情愿的替汉文帝吸出脓疮,毫无怨言,而且甘之如饴。
后来汉文帝想试试儿子的孝心,就让后来的汉景帝刘启为自己吸脓疮,刘启不敢违逆,只好皱着头皮吸了两口,差点没有当场吐出来。
也因为这个原因汉文帝对这个儿子很不满意。
后来看景帝刘启知道邓通为父亲吸脓疮的事情,吸的比自己好,比自己享受,比自己高兴,这一对比就把自己给踩下去了。
因此一股怨恨之情填满胸膛,后来汉景帝即位之后,就开始收拾邓通,很快原本富可敌国的邓通竟然被活活饿死!
所以想踩可以,就看你能不能掌握那个度!
想踩,也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朱允熥知道这具身体的执念,当即说道:“我要杀詹徽!”
李福劝道:“殿下,詹徽乃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深得陛下喜爱,就连太子爷都拿他没办法……”
王忠也苦劝道,“是啊殿下,詹徽乃是朝廷大员……如何处置那是陛下的事,王爷却不可担上擅杀朝廷大臣罪名呀……”
朱允熥手一挥,决绝的说道:“詹徽身为大臣,却挑拨皇室父子亲情,一味谄媚蛊惑皇上,欺辱当朝太子,致使太子病危,他詹徽该死!我必杀他!你们不必再劝!”
又对他们说道:“此事若是败露,我身为皇孙,皇爷爷或许会免我一死,可是你们必然会受到牵连而死,你们若是不愿相助,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怪你们的。”
朱允熥这话说的真诚,二人也很感动。
因为老朱可是有儿媳妇杀手之称,儿子犯错,舍不得杀儿子。
就说是儿媳妇的责任,因此朱元璋曾经杀了自己两个儿媳妇。
一个是朱樉的次妃,她是邓愈的女儿,另一个就是朱檀的妃子——汤和的女儿。
功臣的女儿又怎样?
照杀不误!
况且两个阉人?
王忠立刻跪倒在地上,“殿下,小人烂命一条,当日若不是殿下怜恤,小人早就被折磨死了,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小人肝脑涂地!”
原来王忠以前犯过错,受到太监的责罚整治,几乎至死。
朱允熥继承了朱标仁厚的个性,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于心不忍就将他护了下来,从此王忠便伺候自己。
李福也在旁边跪下,说道:“殿下请吩咐,奴婢等人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奴婢受太子爷信任,受命服侍殿下,为太子爷报仇,责无旁贷!”
朱允熥望着二人点点头,眼中飘过一丝歉意,可是很快的,就被坚毅取代。
若是可能,自己一定会善待他们的家人。
只是,詹徽必须死!自己必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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