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春正赶来。
鸟雀蜩螗,晴光历历,随手抓一把阳光都闻出了春的味道。说好的寒潮迟迟不来,不知耽搁在了何方。季节,也失了风骨,温温吞吞,躲躲藏藏,全无冬样。
一绺阳光夺窗而入,惊起一地尘埃如絮飞扬,无处落脚,无处安放。
或许我该庆幸如此暖冬,不费一兵一卒便安然渡过了寒冬的桥栈。人间那一场场倾国倾城的雪,及诗文中摧断肝肠的雪梅之恋,于我恍若隔世的风景。
可我还在冬的廊桥下等待什么?又寻找什么?是曾经一起踏雪折梅的人,还是一本久久无法掩上尾页的书里那段没有句点的故事?
如若人生注定是场戏,何不让冬来得彻骨一些,催一场浩荡的雪来抚去人间阉割的伤痕。寒冷过尽,梅枝拣尽,春天总会如约而至的吧。
日历,还拖沓地挂着最后一层皮,一本新的日历就在旁边等待它咽气。却不知那一摞冗长的数字在哪个浓睡的夜里匆匆离去,埋进一处叫做“岁月”的墓里。
那些无辜凋去的数字,又将在我的记忆里立下冰冷的墓碑,碑文上就记载着“流年”的平仄韵律。而我在走过的时候,又该拿什么来祭奠你?
流年愈来愈肥,回忆愈来愈长。当我切下一片片青春,将流年喂养,一张跮踱的数字已不动声色地为故事画上了句点。
数字,还是这般面目可憎,却又无声地给了我答案。
爱?憎?都成灰烬。
人间,终是一座华丽剧场,你方唱罢,我登场。
日历,挂着最后一张皮,一本新的日历缄默无言,等待它咽气。所剩不多的数字,还是这般咄咄逼人,挑唆一阵风草草合上流年的门。
风烟,俱净。春正赶来。
人间的剧场,我还在赴汤蹈火,一身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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