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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奶奶说,一百年前,一支阿帕奇部落曾在那些褪色的岩石上与美国骑兵交战。部落人数不占优势,战斗以他们的失利而告终。剩下能做的便是等死。战斗开始后不久,勇士们就被困在了一块岩脊上。他们不愿遭受战败的耻辱,在奋力突破骑兵队时被一个个砍死,于是骑上马背冲下了山崖。当阿帕奇的女人们在下面的岩石上找到丈夫们的碎尸时,她们放声痛哭,绝望的眼泪一落到地面,便化作了石头。奶奶从未告诉我们那些女人的结局。阿帕奇部落身陷战事却没有了战士,所以也许是她觉得结局太残酷,没有说出口。我的脑海闪现“屠宰”一词,因为这个词就是为此,为一方毫无抵抗的战斗而设。这是我们在农场用的词。我们屠宰鸡鸭,并不需要与它们战斗一番。勇士们的英勇很可能换来一场屠杀。他们是英雄,死了,而他们的妻子成了奴隶,也死了。
我们开车回活动房时,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斜阳洒在高速公路上。我想起了阿帕奇的女人们。和她们的埋骨之地砂岩祭坛一样,她们生命的形状早在多年以前——在战马疾驰,拱起栗色的身躯准备迎接最后一击之前,在勇士们最后一跃之前——就已注定。女人们如何生存,又如何死去,命运早已注定。由勇士们决定,也由女人们自己决定。像沙粒般数不清的选择,层层压缩,聚结成沉积物,变成岩石,直到最后化为坚固的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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